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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访谈实录

我们采访了数十名认知症患者家属及社区工作者,旨在向大众提供全新的视角,切身实地感受认知症家庭与社区工作者的日常生活与工作体验,通过理解与共情深刻了解这一社会问题。如下为愿意公开信息的受采访者,其余受采访者选择匿名,访谈内容以文字形式融入该网站的其他部分。

陈站长


上海尽美长者服务中心
洋泾记忆家站长
 

组织面向患有轻度认知障碍老人的认知干预活动、组织认知症家属的分享和支持类活动

在做这个工作之后,

对认知症这个领域有什么样新的认知?

在做这个工作之前,和很多人一样,我对于老年认知症的问题第一印象就是“痴呆”。在日常生活中,大家也会很随意地使用这个词,很多人都会说:我年龄大了,记忆力不好了,我肯定是老年痴呆了。

 

但当我真正做了这个工作,我才对这一问题有了比较全面的认知。一方面,我发现这一问题远远比我想象的严重,通过一些统计数据也可以发现,近几年认知症患者的人数正在呈上升趋势;另一方面,我也意识到我们需要让社会对这一病症更加友好,让更多人去关注、了解这一病症。大家可以从改变对这一病症的称呼上做起,不要老是以“老年痴呆”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一疾病——这一称呼其实是有一定歧视性的,对于其病症的概括也是很有局限性的。

周站长


上海尽美长者服务中心
洋泾日间照护中心负责人

负责认知症长辈的日常照护和非药物干预疗法

您能介绍一下平时的工作吗?

我们的日托主要以照顾认知症长辈为主,跟传统意义上的看护长辈的照顾方式有点区别。来到这里的长辈症状深浅都不一样,我们会根据其症状采用不同的方式来对待。

 

程度偏重的长辈,由于他们的自理能力是已经弱化得相对严重了,我们会以照护为主,帮助他们吞咽、如厕等。轻度认知症的长辈,我们主要采用非药物干预,这种疗法通过不断地刺激长辈的大脑延缓认知症病程的发展。我们的活动包括音乐,艺术,绘画,扎染,园艺等。比如我们会让老人在不同季节种植不同的作物,长辈们可以摘取自己种植的果实来烹饪、锻炼动手能力;我们也会带着他们进行一些音乐的互动,以及填色或者水彩或者油画之类的艺术活动。有些认知症长辈如果长时间没事干可能会出现坐立不安状况,而非药物干预就会使得长辈们投身于活动,坐立不安的症状也会减少。

杨馆长


上海尽美长者服务中心​

洋泾记忆咖啡馆馆长

 

这是一家由患有认知症老人与年轻人共同运营的公益咖啡馆

杨馆长负责咖啡馆的运营和内务工作

平时的一些工作包含哪些内容?一开始是怎么想到要从事这一行业的?

日常工作还是蛮繁杂的,我们要负责老宝贝(老年志愿者)、小宝贝(青年志愿者)团队的招募工作、培训工作,以及日常的人员管理和团队建设。我们除了日常迎接客人,偶尔还要组织一些特别的活动。在饮料的生产线上,我们需要监督管理饮品的质量、物料的进出库等事宜,事情相当的庞杂。

我是一个咖啡爱好者,之前也是这方面的从业人员,记忆咖啡馆的所在地是洋泾,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。此外,我家里面曾经有陪伴了数十年的认知障碍的患者,那时的我面对认知症这一问题还出不了那么多的力,也因而有一些遗憾。在机缘巧合之下了解到尽美长者服务中心的情况,于是想借此这个平台更多地学习了解一下,看看能不能为这一社会问题尽一些自己的力量,就来开记忆咖啡馆了。

张女士

 

母亲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

“我妈妈大概在三年前得了阿兹海默症,一开始她总忘记一些事儿,譬如忘记换水龙头、忘记关煤气,我本来觉得这可能是人老化的正常现象,但后来我们在网上搜索了一下,感觉有一些症状有点类似老年痴呆症,于是到门诊做了一系列的测试,最后确认是阿兹海默症初期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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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近几年里老人认知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吗?

越来越严重了。刚刚开始的时候她都认识我们这三个小孩子。但是我发现这两年妈妈有点糊涂了,她会把老大、老二、老三的次序搞错,经常把我的弟弟说说成哥哥,甚至认成是她自己的兄弟过来看她。还有就是她的语言已经有些混乱了,和我们正常的表达不一样,以至于我有时会感觉听不懂,像外星语似的。现在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,很沉默。

她似乎是感觉不到自己表达不清楚的,有点像活在自己的世界,无知无求,大脑是比较空白的。但她依然有对情绪的感知:我们三个孩子每周都至少去养老院一次嘛,和妈妈聊聊过去的事情,给她一些互动。她看到我们来以前是面无表情的,看到我们以后会笑,会找东西给我们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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